| 寶蓮與協力造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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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蓮與協力造屋 回想初次探索生命意義何在時，我還是個不解事的國中生。 隨著年歲漸漸成長，心中的苦悶不減反增。婚後忙著生計與生養兒女只得又將一直無從解決的苦悶壓抑著，漸漸的當心有餘裕時先在宗教裡尋找到暫時的寄託，後又適逢因緣回到山林得以抒發一腔熱情，此時，深以為自己已然找到真正的歸宿，我只管寄情山林，寫寫緣自大自然的體悟就是最好的生活了，更曾大言不慚的說：「生命該有些光有些熱，期望當自己走到人生盡頭時，內心能夠清澈澄明…..。」話一經出口不容反悔，倒成了該踐實的課題，我又陷入另一層更深的省思中，尤其在九二一地震之後莫名的焦慮一再干擾原本還算平靜的生活，大至為整個人類的前途憂心，為日益惡化的自然環境焦慮，小至害怕上高樓害怕親人遠離，害怕看到弱肉強食的任何畫面，害怕腦中一片空白無眠的深夜。 內心清明澄澈，憑我如何可得﹖ 半生塵勞，追尋的不過是一個答案，一個讓自己心安的答案：天下何其之大，我該何去何從﹖ 終於在四十七歲那年秋天讓我得到新的生命啟發，自此，我有了不同以往的深刻體會。 李寶蓮，纖細柔美，堅毅勇敢，憑一己之力欲還森林於大地。來到她獨力完成的竹屋裡，牆上那幅她手繪充滿生命力的雜木林素描深深扣住我的心，尤其是畫裡角落一株盈盈然的姑婆芋讓我豐實的童年霎時來到小屋。 如此一個女子，讓我在日後的生活裡充溢著新的力量。 次年春天，寶蓮在繁雜的農事之餘，完成了「女農討山誌」一書，捧著書我是一邊擦去淚水一邊笑著讀完，還自告奮勇的抱著書到中學裡去介紹李寶蓮這個人與有限我所知她的理念，也藉這樣的機會賣出了好些書，於今想來不覺莞爾。 接下來的一年，許多朋友齊聚卓蘭的鯉魚潭畔，利用數個梯次活動栽種下寶蓮四處詢問申請來的千多棵本土樹種，又不定期的回去為苗木除草、修整茅廁或觀察動植物，透過一次次豐富的活動內容更是了解寶蓮對整個自然環境的憂心，後來發現唯有跟她一起工作一起流汗，她就是身邊的一個夥伴，而不是遙遠天邊的一顆明星。 很高興自己一開始就得以生命的這個部份與寶蓮交往。 因為著長期關心自然生態，因為著跟太魯閣國家公園管理處的淵源，在一個特別的機緣裡寶蓮深入大同、大禮部落了解當地居民情況，期望在不違反太管處管理辦法之下協助一心想回祖居地生活的太魯閣族人完成夢想。 太魯閣族人原本住在雲霧飄邈的高山，野地裡有採不完的野菜，森林裡棲息著數不清的動物，春天的時候家家忙著播種小米，深秋後忙著伐竹修屋，早晨陽光未現歌聲已縈繞整個部落，黃昏時陸續從林中歸來揹著揹籃的老老少少，撥開火煻灰燼，放上少許細竹片，一吹，炊煙又起….，歌聲又起……。 於今，因為當年政府施行的政策被遷到山下的族人，全家老老小小窩居在低矮的十餘坪簡陋建築裡，部落裡的老人家每天在局促的家門前望著對面壯麗的高山呆坐。 「每次來到富世村，看到這樣的老人家我心裡多麼不忍，在山上他（她）們有多少事可以作呀﹗光是採野菜、撿材火就夠他們忙的了。」說這話的寶蓮細緻的臉上參雜著凝重與期待的神色。 了解寶蓮認真堅忍的個性，往返奔波於梨山、花蓮之間無數回，往返奔走於太管處與居民之間，獨自承擔起所有的壓力與質疑，終也逐一克服困難定了協力造屋活動內容與辦法，又因為造屋工期長達十日，最後選擇在新年期間也因為參與的夥伴都樂意並期待一個不同以往的新年。 竹屋是太魯閣人的傳統建築，外形典雅美麗，加上族人生活所需，家家屋裡備有火煻，屋子經煙燻不易蟲蛀，可多年不朽，想當Yaya的房子完成後，部落裡其他的人也一家一家的回來把竹屋蓋起來，一個聚落又將重現這該是多麼美麗的景象呀﹗ 選擇蓋竹屋實在意義非凡，選擇Yaya作為第一個協力造屋的對象也因為是珍貴的人跟人之間的互相信任。 Yaya﹗一個普通的中年原住民婦女，早年守寡，在艱難的環境中獨自撫養六個子女長大，其中兩個孩子還有智能障礙，在與她相處的十天中，發覺她擁有驚人的堅忍個性，除了每天營地裡最少都有超過十五人嗷嗷待哺之外，她身邊總有一堆小孩圍著，好不容易空下來的手，不是抱著Dadau就是摟著亞伯，這些個小孩裡有她自已孩子的孩子，有她姪子的孩子，有她鄰人的孩子……。 當我們在蒼茫細雨中到達工地的時候，天色已近昏暗，Yaya事先在教堂的舊跡上搭了一個足以容納二十人的帆布蓬架，那是我們往後十天吃飯洗澡睡覺的地方，棚架外幾莖竹竿連結著蓋上Yaya來時路旁拾得的鉛板，底下是我們煮飯燒熱水兩個石砌的灶，在這個灶旁我們爭著圍坐在Yaya身邊聽她述說久遠前記憶中的傳說，聽她以優美的歌聲唱出一首又一首美麗的歌曲，我們輪流坐在灶旁烤乾被雨淋濕的衣襪手套，灶上的煙燻了我們的眼睛，被燻出的淚水映著火光，鼻腔雖酸，心卻燙熱。 聽說山上連日來細雨不斷，上工的第一天美慧與我當值，當我們揹著揹籃隨Yaya採野菜去時，我看到其餘的人強忍著羨慕的眼光分組隨師傅進入竹林，準備將砍下的竹材運出，集中於建屋基地前的備料場。 雨飄飄湯湯的下著，跟著Yaya林道上走著，地牡丹、嫩蕨、龍葵、山芹….都是我們的目標。斜上岔路來到Yaya的園子我發現長得高大的刺蔥在這樣芳華的春天裡早已抽長出一樹嫩紅的新葉。 「妳們吃過刺蔥嗎﹖拿來煮茶煮湯都很好喝的。」Yaya說。 「我吃過的﹗還可以拌麵炒飯，很好吃的。」聽我故意調皮學她的口音回答，逗得她靦腆的笑起來。 年前這一帶極冷，霜害嚴重，Yaya田裡的雪蓮不見一片葉子，幸好可食部份是地下莖，我們挖了好一些，它既可生吃又可入菜，滋味爽脆香甜。 中午開飯時明翰挾起一筷清炒山芹好奇的問我們出門採野菜的情形，我故意表情凝重的告訴他：「嗯﹗我跟美慧講多麼幸運第一天就輪我們值日，一上林道就盡是長得肥美鮮嫩的野蔬，我想輪到你時可能必須下到神秘谷才採得到野菜了。」 「不會吧﹖」這年輕的男孩睜大不信任的眼睛等著答案。 「不會﹗野菜很多的。」好心的Yaya安慰他。 「嚇死我﹗」撫著胸口，手才放下又吃起了：「嗯﹗這菜好好吃喔。」 我們這群主力隊加上寶蓮原本十二人，其中唐老師上山途中因故遺失裝備，又不願接受寶蓮緊急補給的建議，第二天早飯後即隨陪妻兒上山的土水下山回到紅塵了。留下來的十一人來自全省各地，美惠、凌君、馨慧、來自台北、阿亮、明翰分別在東華與花教大讀研究所、來自豐原的世彬剛退役、擁有一個七歲女兒的佑敬是台南人、帶著兒子上山的是家住苑裡的美玲，成員涵蓋社會人士、家庭主婦、教師與學生，年齡最輕的是讀小五隨父母攀爬過數座百岳的震育，算是個練家子，最高齡的就是年過半百的我了，不過跟這群可愛的年輕孩子相處都覺得自己跟他們一般年輕，做起事來更是當仁不讓，絲毫不含糊，這也該歸功於年多來鯉魚潭活動的參與和平時保持的運動量了。 凌君﹗一個大四女孩，初識時以為她嬌弱難免質疑她刻苦的能耐，兩天後總算承認自己果然老眼昏花，她明明是年多前鯉魚潭的馨慧再現，做起事來咬緊牙根的潑辣令人肅然起敬﹔世彬，一開始老是喊錯他的名字，文彬、正彬什麼的，害Yaya連國彬都喊了出來，最後世彬抗議著：「叫我阿彬好了﹗」，話說阿彬一直跟在大師傅Maji身邊學藝，無論是利用粗竹製作搗土取土工具，或是地基實際打洞做來駕輕就熟，角度神準。佑敬，現代新好男人，細心、謹慎，臨出門老婆交代要帶的曬衣繩、曬衣夾同時嘉惠了灶間烘烤衣服的同伴們，寶蓮將工具箱交給他保管再合適不過了。 阿亮、明翰與世斌年齡相仿，一開始看到他們哥兒仨吃飯休息時老是擠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我還以為他們是一群約好來參加的朋友，一經詢問才知道他們原來也是來了之後才認識的。明翰全程為活動做紀錄，而阿亮的身後總有一堆好奇小孩跟著，不只跟著還喊著，不過阿亮的這個魅力只維持大約三天就被另一人取代了，那個身手矯健能帶領這群小蘿蔔頭飛簷走壁的正是一代少俠吳震育。 美玲跟馨慧是打竹節高手，只見她們雙腳一前一後跨開，左手抓著半片竹倚在右肩，右手握著一頭半圓鐵器的打節杆一次數節一路到底，被打下的竹節四處飛迸，樂得馨慧狂喊：「爆米花﹗爆米花﹗」一時路過行人緊急迴避，因為景象實在駭人。 我更笑說寶蓮是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當竹材不足時，竟連我都隨她兵分兩路披荊斬棘，深入蠻荒，尋找到適合竹隻砍下，交給其他夥伴拖出深林再截去尾端運出。 砍竹、運竹最艱難的是之前颱風襲倒、橫斜的竹隻，若不先清除，竹子一旦倒下想要將竹材拖出非得要抱著竹身與之角力搏鬥一番不可，有時卡住的竹枝一經拖鬆，不及防備的常讓細枝迎面打來，臉上即是一陣又麻又辣的巨痛，更常弄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這之間又一直雨下不歇，即使大家身上穿了雨衣，雨水與汗水依然濕了衣服又花了臉，有人幽默的說山上沒有鏡子是件幸福的事，所以當阿亮笑我臉上可愛時，其實從他的花臉我已知道他看見了什麼。 竹林裡除了烏黑如墨的朽竹外，就是四處蔓生的曼陀蘿正大朵大朵的開著潔白如玉、狀似百合的花兒，若不是為了要砍下竹材造屋，這一大片春天景象多麼迷人﹗ 一開始的備料工作進行順利，當我忙著跟Yaya採菜檢菜料理三餐時，備料場早已整齊的堆滿碗口粗大的竹材，可是當建屋師傅Maji、Yasi、Mio開始丈量地基、進行主結構工程時，隊員必須配合師傅分組挖地基、裁鋸竹材、剖竹、去竹節、鋸榫槽，工作繁複耗體力，竟無一人喊累，最可愛的是每個人都想去試每一個部分，一有心得就跟夥伴們分享。 工地因雨泥濘不堪，顧得了工作順利就顧不得爛泥已上身，每天下工時間一到就有一堆人不亦樂乎的圍在水缸旁刷洗雨褲雨鞋上的泥巴，三天下來我也戰績輝煌，要不是第四天幸運的陽光露了臉，為了不辜負上天恩德才將衣褲洗了曬乾，否則真想將這一身戰績留予即將上山會妻的先生赤牛仔欣賞，討他幾句獎勵之語，瞧﹗我是玩真的﹗ 嘻﹗嘻﹗這是玩笑話。 知道善理這個人是因為一直關心協力造屋活動的芫兒從網站上取得的訊息，她告訴我：「爸爸他們補給隊的隊長善理說大同是她的家鄉，歡迎大家來到大同。」一開始我還以為她是當地住民，後來才知道原來善理是集集特生中心的研究員，曾與寶蓮同時期服務於太管處，在此次活動中擔任補給團的隊長，負責帶領隊員上山。 一天傍晚善理先行獨自上山，一上山就擔任起值日生的工作，對於這位即將帶領我另一半到來的人難免特別留意了一下，她身材高佻修長、容貌秀麗斯文，常見她與Yaya或孩子們親熱的輕聲交談著，後來Yaya告訴我善理離開太管處後依然持續關心部落人們的生活，不間斷的提供實質的幫助，這才了解何以部落的人都喊她Kumo（意為有智慧的老人），原來這是一種對善理的尊敬與認同了。 第五天以後我發現整個氛圍有些不一樣了，屋子不但上了部分的竹瓦，也上了部分牆，包括Yaya在內夥伴們之間默契與感情達到緊密融洽的狀態，我們邊做著自己手上的工作，邊偷偷留意房子的進度，一發現又完成了某一部分就會興奮的鬼叫起來﹔每天晚上營地裡在寶蓮笛子伴奏下歌聲不輟。 Limue so la yo Limue so la yo Limue so la yo Limue so la yo Gan ma nu na Ga d yi yak Sau sen la mats ada mu………… 在這樣的歌聲裡，我總會望著黑暗中的來時路，盼望補給團裡美惠的姊姊、馨慧的弟弟彥勳、阿亮的朋友胡純、我分別多日的先生和其他成員聽到這樣的歌聲心中將如何感動著。 終於，善理再度下山在二月二日的下午將這支我們稱為「探親團」的十人補給隊帶來了，這也是一支勇猛的隊伍，許多人顧不得走了一天山路的疲憊來不及喝口熱茶，卸下背包即投入工作，實實在在鼓舞士氣。 最後一個工作天進度有些趕，除了竹屋我們也想送Yaya一個較正式的廁所，人多好做事，人多搶事做，新屋逐漸在完成，屋裡的土地在雨裡被這許多人踩出膠粘的泥質，這其中融合的不只是原住民與漢民的特性，更有互相的疼惜與分享，從這次的造屋活動我不僅從工作中發現自己心靈純淨的部分，更從所有夥伴中看到了面對自然的謙卑，包括Yaya及她身邊的孩子們，更重要的是藉著這特別的緣分深入部落，適時適度解開長久來根深蒂固的自我意識，調整了原本對原住民的情感。 這天晚上，新屋裡起了溫暖明亮的火堆，新屋裡擺了一圈豐盛的飯菜、新屋裡擠滿了熱情的人們， 任職教會的Hallo帶領大家祝禱，然後依序將握在手中的竹筒飯用力敲打在置於屋子正中的石頭上，一時竹節爆裂，竹報平安，又是新年到來，又是新居落成，熱鬧非凡。 飯後我們住的蓬架裡圍坐著一圈又一圈的人，主力隊十餘人，補給隊十人，冒著風雨帶學生、助理趕來參與最後兩天工作的東華大學蔡老師，還有Yaya和她的族人，這一場談話有對活動內容的檢討、有對未來關心事項的展望，在這裡我看到生命的光與熱，感受到內心的清明澄澈，一回頭看見坐在身後的先生給我一個微笑，安靜的用他厚實的大手握住我的手，我心裡的波動他知道。 離開的這個早上天空厚厚雲層裡出現一方藍天，當大家揹著背包即將走上林道之際，遠遠的雅芳和雅各追著跑過來，一邊揮著手，一邊喊著：「再見---再見----」再見﹗再見﹗親愛的小孩，我將再回來看你們，我會把你們的故事告訴我的朋友們，我將帶他們來，我們很快的會再見面，再見﹗再見﹗親愛的小孩。 這十天當中另有唐老師的遭遇一直在我心中縈繞不去，也不禁設想自己在相同的情況裡將做怎樣的決定，其實我的設想是空泛不實際的，再怎麼設想我都不是唐老師，最後只剩下心中的遺憾，遺憾唐老師跟我們同樣懷抱著一腔熱情而來，還不及與夥伴們建立情誼、不及從活動中有諸多體會即離開，只盼望唐老師今後依然願意為他所關心的自然生態盡心付出，唐老師﹗希望在將來的活動中我們還能再見面，互相鼓勵打氣，好嗎﹖ 這就像工作時冷雨儘管將全身衣服打濕，身體卻是熱的，更且身上冒著陣陣熱氣﹔就像生命如若被逼到一個極處，樂觀積極的人必將會找到出口，永遠記得寶蓮說過的話：「面對自然，有所不為﹔面對生活，無所不能。」有一天當我安靜下來時猛然發現自己已不再感覺害怕，不再感覺焦慮，因為在付出的同時我已得到心安。 寶蓮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影響著我的生命，而我則一心當自己也是她栽植下的一株苗木，期待數載雨露晨曦之後，也能長得生氣蓬勃，欣欣向榮﹗ 2006 / 2 / 8 阿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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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默對我，總是過度的讚譽。其實只是她用心夠深，感應靈敏，並不是因為接近阿寶才得到特別的啟發。 唐老師的事，有必要略做說明。用流籠運送背包，原是部落人們的善意，卻因連繫工作的不週全，造成唐老師背包遺失的憾事！ 運送事宜原由主辦之家的YaYa 負責連繫，我們都是初次主辦這樣的活動有點手忙腳亂，到出發當天，YaYa的採買工作尚未完成，不能和我們同時出發，原本連絡好，負責操作流籠的族人，也未準時出現。我在YaYa和她的鄰人一再保證有人的承諾下，率隊員先行出發，留下一群人的背包在流籠站無人看管，後來得知流籠操作者遲至午後才到達。眾人猜想，是這段不短的時間中，有人進出流籠站，順手牽羊。 發現背包遺失，唐老師十分沮喪，任憑眾人挽留，仍決意隔天下山。我只有請護送妻兒上山，有登山經驗的隊員家屬陪同照料，並當下做了理賠處理。 事件的疏失責任，我與主辦之家均需承擔，活動結束後，部落居民也有激烈的討論。這是一次經驗教訓，提醒部落人們留意，未來面對外界遊客該有的審慎態度。 再多的補救措失，也無法弭補唐老師乘興而來，敗興而返的遺憾，這是此次活動最美中不足的地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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